·本质上是ALL蒲+启程+双北,但比较高亮的有撒蒲和弘蒲就标注出来了
·借用了唐代背景,六扇门为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三法司衙门统称,大理寺独为全国最高\司\法\机\关
(资料图片)
·OOC预警,撞梗致歉
·黄子视角
离开清风别苑后,六兄弟在陶家村所在的幽岭县驿站苦等一夜,终于在第二日拂晓等来了前来自首的陶小蝶。
小蝶本是找到了陶家村的村正,可村正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桩案子不像案子、奇闻不像奇闻的事件,便上报到到了幽岭县衙。卯时未到,一身红衣的小蝶就敲响了衙门口的登闻鼓,住在驿站的六兄弟几乎彻夜未眠,东倒西歪在驿站的塌上,迷迷糊糊听到鼓声,系扣搭衣束好腰带,手上抓着玉牌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冲。
大早上不乏看热闹的民众,率先挤进去的黄子弘凡刚好看到跪在堂中的红衣女子背影,一左一右有衙役支着板子站在女子身侧,看着要将人按倒来打,他心里一急,当即高声吼道:“堂上稍安勿动!”
“六扇门在此!!”
“大理寺办案!!”
紧接着又是两声高喝,像是生怕黄子弘凡前面那一声气势不够似的,在他身后紧跟而来的是蒲熠星与郭文韬,再一看,石凯拽着叶逊敏和曹恩齐也进衙门了。
县令县丞一干人被这几声吓了个半死,六扇门大理寺这六尊大佛前一日住进驿站,县衙里得知是京里来人还没等请人传话,就收到了这六人齐刷刷探访陶家村的消息,去的还是素有诡吊之称的清风别苑,这可把县衙上下急得够呛,又因为当地捕快人数不够分配,想拨人去支援,统统都被那别苑中可怕之事吓退,死等一天后好不容易盼望人回来,也不知怎得,这六人竟然直接回了驿站拒不见客,县令大人只得作罢。没想到今晨有人敲响登闻鼓,案子刚审到一半人就来了!
小小一座县城,哪里有过京里办案一来就是六位的?不是高官厚爵也似半个钦差了,县令站起身走出桌案,领着县衙众人对着他们六个行叉手礼,口中念着见过各位郎君。
黄子弘凡在最前,回了礼后转头看身边的蒲熠星,他刚到六扇门第一天就跟着出来查案子,对新官署内的事务了解不多,蒲熠星自然是懂他所想,两人一个上前一个后退,正好衔接上礼节。黄子弘凡正退时,感觉又有一人向前迈步,抬头看去,正是叶逊敏。
蒲熠星道:“吾乃六扇门主事,身边这位乃大理寺少卿,此番各自带领府门中人,就是来此调查幽岭传说一事,现有证人有状词呈堂,吾等正是来帮大人理清案件的。”
不等县令回话,叶逊敏叉手行礼:“望县令大人听完来龙去脉后依大唐律令秉公执法,不可辜负清白作伪才是。”
县令连连称是,欲命人搬椅子来,被连连摆手拒绝,六个人大剌剌站在堂中听审,倒是先将小蝶扶起来,让她坐着讲述案情。
小蝶一把火焚了清风别苑,却是收拾了一些重要证据打成包裹带了出来,讲到悲伤之处情难自已令人伤心,而一些骇人之处听得在场之人无不头皮发麻。
案情梳理了一整个上午,按流程县令是要将人先收押再上报的,只是现场就有一群自京里来查本案的“上级人士”,于是这份特殊的案子也得到了特殊的处理方式。
清风别苑已毁,此间罪人死不足惜,待传言平息后,方可由陶家村村民将别苑退为耕田,或建造庙宇以超度亡灵。陶小蝶误入污地,本为受害者,但后因复仇杀人,虽情理之中但法不能夺,又因陶小蝶为本地陶家村人,因其被拐骗导致家中翻覆,父母已然故去,其罪止坐其身,罚留当州缝作及配舂,徙三年。
这个可怜的姑娘要背井离乡到更远的州府去从事劳作,却不知离开伤心故地会不会也是一件好事,三年之后,会有新生活在等待她。
当日下午,六人就要回京了,陶小蝶因他们的作证免去死罪,同样也要踏上流徙之路,他们在县界石分别,由石凯带头,各自掏了银两赠与小蝶。姑娘不知如何感谢,拿出那支不再是证物的笛子,为六人吹奏送行。
曾经一舞,无人相合。
回京的路上,大家没什么心思说笑,从清风别苑出来那一晚就没得好休息,担心着案子能否落定,现在结了案,但案中的离奇悲切让人长久不能平息心境,故路途上那些来时没欣赏的好景色也丢了兴趣。来时紧急白天赶路夜晚休息,快马加鞭用了两天一夜,现在的回程速度不亚于两天一夜。
黄子弘凡在队伍中间,与曹恩齐并肩而驰,眼睛却是盯着前面的蒲熠星,与蒲熠星并排的是叶逊敏,这两个人再前面是郭文韬与石凯。
前一夜在客舍住店,原本定好的大理寺和六扇门各一间房,那一晚蒲熠星去了隔壁就没回来,灭烛前黄子弘凡还与曹恩齐商议着要不要将人接回,哪知已经躺下的人摆摆手说不用,曹恩齐拉过被子翻身嘟囔道放心阿蒲不会丢的。
蒲熠星不是和大理寺的人关系一般么?明明查案的时候是蒲熠星在各种调侃嫌弃大理寺,怎么,私下里他们关系都还可以的样子?
还是说我对他的了解还是不够?黄子弘凡想起到正堂报道点卯,六扇门内见到的第一个人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而原本以为蒲熠星只是个一路上溜须拍马的官场中人,又因清风别苑门口那一声“六扇门脱骨术”对他彻底刮目相看。查案中这人展现出的一些口是心非更加值得玩味:小曼现身已然妖气满盈,惶然间是蒲熠星打破诡异大叫着将锅扣到大理寺众人身上;明明一边喊着忠义请兄弟先走,一边在骤然黑暗后抢着要先进密道;在仓库需要众人拉红果进罐,蒲熠星与那大理寺丞郭文韬的配合竟是如此默契;在听书堂内面对如何处理小蝶一案,与大理寺少卿叶逊敏以大唐律进行精彩辩论......如此种种行为固然离奇,却并不使人生厌。
当真好一个妙人!
身边的曹恩齐也不像个衙门新手,看似柔弱,在黑暗环境里制服歹人却是极具技巧,这些都不是金吾卫里能看到的奇异人士。黄子弘凡重新将目光移到蒲熠星身上,对方好像全然不知背后一道探寻的视线,正和叶逊敏说着什么,马蹄声掩盖了他们的声音,听不清楚。
往北去的大道上车马行人渐多,这些大多是出自长安的客商百姓,按照方向,再往前就是明德门,大路中间有让出的急道,看看西斜的日头,奔驰的六人不敢放慢速度,顾不上扬尘飞沙,他们要赶在酉时放衙前回到各自的官署。
马儿踢踢踏踏,明德门上的匾额在视线中愈发清晰。
“大理寺派人来接我们了!”石凯喊了一声,率先从马上起身,向着城墙下的几个人挥手。
“是小齐带队啊。”
黄子弘凡诧异地看向说话的蒲熠星,他正手搭凉棚往城墙根底下瞧,又听到他说:“你们提前飞鸽传书了?”
“昨日加紧赶路,我看今日能到,晨起在旅舍就放了飞鸽。”叶逊敏接道。
因着没放速度,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明德门下,一马当先的石凯冲得过快,勒住缰绳时那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石凯安抚住马儿,自有人牵过缰绳,他下了马,与等在最前面的人抱在一处。
“小齐!”
“凯凯!”
黄子弘凡坠在队伍最末,正好观察前面人群的动作,他跟着身边曹恩齐一齐下马,牵着缰绳也往前去。
那个叫小齐的青年同大理寺的郭文韬、叶逊敏叙旧几句,然后径自来到蒲熠星面前。
“阿蒲,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一向可好?”蒲熠星笑着行礼,主动上前与对方拥抱。
曹恩齐也围上去说话,显得人群之外的黄子弘凡有些孤单。
“这位是?”与蒲熠星分开、同曹恩齐聊了几句后,青年转眼就看到了黄子弘凡,这人笑起来眉眼弯弯,令人心情明媚。
“啊,我来介绍一下,”蒲熠星过来站到两人中间:“这位是长安金吾卫中郎将大人、自请到六扇门当值的黄子弘凡;这位是大理寺右寺丞,齐思钧。”
“原来是中郎将大人,在下齐思钧,叫我小齐就好。”齐思钧叉手作礼,黄子弘凡也赶紧回礼道:“客气客气,我叫黄子弘凡,现在就只是六扇门中的一员。”
浩浩荡荡进了明德门,沿着朱雀大街前行,长安的坊间分布四通八达,除去东西两市,一百多坊的居民区里也配有自己的商行类如:酒楼、胭脂铺、裁缝铺。武皇【延载】后期,宵禁制度有所松动,暮鼓后只注重夜间主干道上的严格监管,那些坊间的小型活动更是催生了“鬼市”的发展。眼下将近傍晚,百姓们仨俩成群,正准备采购晚膳食材。
大理寺在长安西北义宁坊,六扇门在长安东南宣平坊。过了靖善崇业两坊,一行人不得已要分别了。
“阿蒲,何大人很想你,有空去看看他吧。”齐思钧拉住蒲熠星,轻轻说道。
“要不阿蒲今晚到我们那儿吧,家里肯定要给大家接风洗尘的,一起去吃一顿嘛。”石凯更是走上来要抱住蒲熠星的胳膊。
叶逊敏摆摆手示意大家:“欸,你们别拽他,让蒲熠星自己拿主意。”
走在最前面的郭文韬离得较远,此刻也转身,两眼一错不错地看向蒲熠星,等着他的下文。
从黄子弘凡的角度能看到蒲熠星的背影,蒲熠星似乎抬手回应了齐思钧和石凯,只听他说道:“谢谢大家的好意,只是大家都是鞍马劳顿、一身汗灰的......况且、”
蒲熠星回头看看黄子弘凡,两人甫一对上眼睛,黄子弘凡心里一动。
“况且我们也要先回六扇门交接公务,我们这位新来的兄弟还没真正见见六扇门的样子呢。请转告何大人,三日之内必会前去拜访。”
石凯快要把失望两个字写在脸上了,齐思钧倒还是很温和的样子,握住蒲熠星的手臂道:“放心,话一定带到,你照顾好自己,我们走了。”
叶逊敏朝他们摆摆手,转身走了,石凯还是三步一回头的模样,被齐思钧拉着。黄子弘凡牵着自己的马,路过刑部衙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郭文韬像是脚下扎根似的一动不动,还在横街口远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刑部所在的是宣平坊西面的永宁坊,每当有大案需要三法司会审时,便要在刑部大堂开设会场。而六扇门是三法司衙门之统称,门下的捕快职位大小不一,各自分散在京城的有司衙门。六扇门的院落占了宣平坊西南处一角,隔着大路就是永宁坊,再往北去,隔着安邑坊就是长安东市了。
黄子弘凡第二次踏进六扇门,心情却和第一次完全不同,萦绕在心头的归属感让他很是兴奋。有人来帮他们牵走马匹,曹恩齐先到侧堂,还没到酉时放衙的时候,来得及交接公务,而黄子弘凡跟着蒲熠星转弯进了旁边的院子。
“上次没带大人仔细逛咱们六扇门的小院,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安排,”蒲熠星拍着手上的缰绳灰迹,对着黄子弘凡呲牙一笑:“这便带大人去看安逸的寝房,我都安排好了,是单独的哦!”
“唉呀,不要这么客气,叫我黄子就好了,什么大人不大人的,都说了是来体验生活的嘛。”黄子弘凡被逗得也笑了,左右看看景色,他们正走在一条长长的回廊上,外面是座林园,有假山怪石作饰。他们一路走到尽头过了月亮门洞,眼前赫然是一座幽静的小院,蒲熠星带着黄子弘凡往更里面去,几颗槐树掩映下,一座二层小楼慢慢显现。
“这便是大人您......呃不.....的住所了,这院落再往下走就是六扇门的西角门,不过因为这门常年关闭,钥匙生锈了在门里插着拔不出来,院里有槐树阻挡很是幽静,也不会被人打扰,就是太静了,咱们六扇门的人都比较自力更生,不习惯有人伺候,倒是打扫茅房的人会定期来。”
“没事儿!挺好挺好,我喜欢这个地方,欸还有口水井,夏日炎热有得清凉,门打不开啊?啊那没关系,咱们不走门不就行了!”
黄子弘凡打量一周,最后还是看着蒲熠星问道:“那你住哪里啊?”
“我住在......”蒲熠星顿了顿,竟毫无表情地继续道:“我住在六扇门正厅堂。”
“啊??”黄子弘凡夸张地大叫,按捺不住要接着问,却被蒲熠星制止了。
“您好好休息一番,我去置办一桌好菜,晚上请您的客。”
黄子弘凡不知道这人怎么突然情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嗯嗯嗯点头答应就进了小楼,往里一看布局是真不错,两间套房,一楼正厅用于会客,侧厅甚至有灶台可以生火,上了二楼,外间书房内间寝房,桌案柜台屏风一应俱全,打开柜子,里面甚至有叠好的新衣裳,腰带玉饰堆放整齐,拿起一件试了试,刚好是自己的尺寸。
这怎么办到的?黄子弘凡不由得感叹六扇门的细心。
当下也不犹豫了,生火烧水,沐浴更衣,待到天色擦黑,他换好一件藏蓝色圆领窄袖袍,系好发带,擎了灯出了院,顺着下午的回廊往前面去。
走出回廊,左右一看确实是到了刚进门时的侧堂房门下,往里瞧了瞧,下午坐堂的人已经不在了,里面似乎也没有其他人。
“有人在否?”
黄子弘凡小心翼翼地问,无人回应,诺大的厅堂里也没有掌灯,门边放着两排架子,上面只挂了零星几个牌子,黑乎乎的,黄子弘凡进去,抬手中的灯笼照了照,认出上面清一色地标注着【六扇门】的字样。
看来六扇门公人稀少的传言确实是真的,黄子弘凡暗暗道,又想到自己的令牌也在这上挂着,倒不觉得没有气势了。
他向右手边看去,这边是书架堆成的通道,那些书卷散发着墨与纸的气味,与昏暗的室内交织成陈旧的气息,后门开着,初夏的夜里还很凉爽,时不时有风穿堂而过,引得一些什么东西相撞发出悦耳的脆响。
走出侧房,发现正厅堂亮了灯,想起蒲熠星说的话,黄子弘凡迈步从房檐下往那边去。
正厅堂里烛火明亮,大堂内是高案主位,一把圈椅放在桌后,左右是短塌,供客人使用。往右边看,山墙上挂着一副寒江垂钓图,桌台放着一盆兰花。往左边看,这边似乎是一处办公和生活地点,书案、山架、纸卷、铜镜、水盂、横杆、卧榻......同样的,在山墙上挂着一张字,上书一个大大的【撒】。
撒?
黄子弘凡心念一动,不为别的,他确确实实知道三年前的一桩诡事。
他走到右屋里,仔细看着那副画。
这画眼熟的很,白茫茫的江面上一叶孤舟,有个穿着蓑衣斗篷的人正在撒网,雪白的世界中,除了这一叶孤舟,还有几只鸟雀出没在画中一角,仿佛下一刻就要飞出这方天地。
好眼熟,在哪里看过?
“你果然在这儿。”
突然一声,黄子弘凡扭头看去,正厅堂门口站着个人,月白缎的圆领袍,束冠未着幞头,怀里还抱着个什么东西,蒲熠星看着他,眼里满是冰冷凌厉。
“我确实是来找你的,”黄子弘凡并不在意对方的态度,本来就是误入人家的地盘,说来算是自己的错了,便道:“也是在六扇门里随处走走,毕竟要在这里过日子的嘛。”
蒲熠星很快恢复了清冷模样,倒不似刚才那般咄咄的样子了,对着黄子弘凡点点头:“随我来。”
他们又回到了侧院的林园里,黄子弘凡惊讶地发现这里有一座凉亭,四角摆放着燃烧着艾草的炉子,炉顶放着烛台,再往中间看,桌子布置着胡饼、祁连乳酪、敦煌梨煮、酿皮、驼蹄羹......全是兰州家乡菜,碟子、筷子、酒杯、茶壶,都是双份的。
“请。”蒲熠星走在前面,侧身让过,黄子弘凡这才看清他怀中是什么,一只通体雪白的波斯猫。
“请。”黄子弘凡也不推辞,将手中灯笼放好,两人共同坐下来。
“这是专属于六扇门的接风洗尘,也是祝贺你来到六扇门后成功第一个案子。”蒲熠星将猫放到一边的石凳,端正坐好,为黄子弘凡倒酒。
“多谢多谢,来!庆贺我们第一次成功!”
黄子弘凡对自己的酒量非常明了,将杯子举起来只是轻轻一抿,完全不敢多喝。
蒲熠星看完他的动作,等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
“堂、堂堂金吾卫中郎将不会喝酒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该说不说是不是应该感谢蒲熠星的理解,黄子弘凡放下酒杯,尴尬地还在抿嘴唇笑。那厢蒲熠星慢慢收了笑声,但面上还是忍俊不禁:“你真的不会喝酒?”
黄子弘凡连连摇头,他面前的酒壶刺溜就被蒲熠星端走了。
“阿蒲,”黄子弘凡试探地叫对方的名号,蒲熠星嗯了一声,手上还在为自己倒酒。
“阿蒲,恩齐怎么没和我们一起啊?”
“他啊,他去隔壁找他相好的了,”蒲熠星一口酒闷下,示意黄子弘凡一起动筷子:“他相好的在隔壁刑部做刑部员外郎,掌律法,啊那边还有个都官员外郎,叫晋晔,也是朋友,有空带你去认识一下。”
黄子弘凡啊了一声,举着筷子消化这一堆内容。
“那、那为什么,六扇门的人能结交各式各样的朋友,但这几年门下公人日渐稀少哇?”
“因为六扇门一直在往外输送人才啊——”
黄子弘凡听到蒲熠星长叹一声,赶紧把食物咽下去,好听对方讲话。
“你有所不知,六扇门曾经是捕快、断案、掌律法的生源地,你这两天见到的大理寺之人,都曾是六扇门下。”
蒲熠星将猫召唤回自己膝上,用空碟子盛着鸡肉喂猫,他这样话说一半让黄子弘凡急得犹如百爪挠心,问不出来只好接着狂吃。
半晌,蒲熠星看着猫吃完碟子里的肉,才幽幽道:“你往后可能也是要进大理寺的,有些事说与不说,没什么......”
“是不是与三年前一桩诡案有关?”黄子弘凡不等他说完,自己的话先说出来了。
“或许你已经猜到了,”眼看蒲熠星又要变成正厅堂门口那种疏冷的气质,这让激动过后的黄子弘凡有些恍惚。
“在最后一任长官离奇失踪之后,六扇门便分崩离析了。”
“什么!?真的是!?”黄子弘凡蹭地站起来,动静之大将蒲熠星腿上的猫都一蹦。
“三年前那桩诡案过于离奇,轰动了长安城!相传六扇门动用了所有的能力和资源,把长安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主事之人,连隔壁的大理寺都加入搜查了!”
“大理寺卿与六扇门主事本是一对儿好友,人称双北,一方失踪,另一方怎能不急。”蒲熠星招手让人坐下,依旧在给自己倒酒。
“如今六扇门失了主心骨,三年了走的走散的散,你怎么还不离开?”黄子弘凡看着空掉的酒壶,有点担心地想伸手把另一只酒壶拿过来,哪知道蒲熠星动作比他还快,他便皱着眉看着对方捏着杯子不撒手。
“那你为什么应召来到六扇门而不是大理寺?”蒲熠星拍了拍波斯猫的脑袋:“难道你的脑子和瓜裟一样傻?恩齐就不傻,明年的这个时候他就要被调到刑部做司门员外郎了,正好和他家相好的同处一部。”
黄子弘凡抿嘴唇笑,笑过了,他才慢慢道:“不说我,对于你,这个地方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罢?你是在守着这里?”
“你说得没错,”蒲熠星点头,仰头又是一杯:“失踪的那个人,是我师傅。”
“撒贝宁是你师傅!?”黄子弘凡忍住自己要蹦起来的冲动:“正厅堂里那个‘撒’!”
“你已经见过他了,那幅画是他亲手所画,见画如见人。”
蒲熠星一手抱猫,一手擎着酒杯,坐到了凉亭的柱边,夏夜的风吹进林间,带来一丝丝凉爽。黄子弘凡盯着他看,蒲熠星眼角带红,怕是有了些醉意。
“三年前......仲夏,也是这样凉快的一个夜,我端着晾好的茶去正厅堂找师傅......我们遇到了个棘手的案子,金光门外义阳乡、开远门外龙门乡、通化门外长乐乡、安华门外永寿乡、延兴门外青门里五个乡正里保上报,说管辖地有丢孩子的案件。大理寺的何大人也加入了案情搜查......他们已经找到了来自、来自、来自......”
蒲熠星越说声音越低,靠亭柱坐着,头竟慢慢垂了,揽着波斯猫的手松了劲儿,躺在他腿上的猫惊着用爪子勾住衣摆不掉下去,而他另一只手握着的酒杯也要往地上丢。
黄子弘凡看蒲熠星这个样子甚是有趣儿,这人安安静静的模样倒是比咄咄逼人要顺眼得多,被这亭中烛火一照瓷白得不像个活人,自从结交至现在,蒲熠星总是一副清冷模样,眉宇间带着三分忧愁,做事办案鬼点子极多,谈吐时与人不远不近,看不透他所想,但能勾得对面人心里痒痒,金吾卫里大多是粗人,莽起来一个赛一个,这般伶俐精怪的人儿真是第一次见。黄子弘凡有心接着看蒲熠星醉酒样子,猛然想起这人莫不是还在讲故事来着?
“阿蒲?阿蒲?醒醒。”
黄子弘凡坐到蒲熠星身边唤了几声,蒲熠星如梦方醒,口齿渐渐清晰,竟还记得讲话。
“......师、师傅说他有了新思路要连夜去找何大人,他们总是这样夜里会面谈案子......我便将茶放于他桌上,在他房间里等他回、回、回......”
黄子弘凡探头一看,蒲熠星又睡了。
给自己倒了茶,黄子弘凡盯着靠柱子迷糊的青年,这人的侧脸隐在烛火阴影中,更显刀刻斧凿,眉眼清俊之下平添了一丝媚意,黄子弘凡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而就在他品茶品人的功夫,蒲熠星再次醒了。
“......我等了一宿也、也不见师傅回来,第二日点卯也没有人影......我叫大家都来找,我去大理寺找何大人,何大人却说师傅昨晚根本没到大理寺去......宣平坊与义宁坊之间隔了三十多个坊还有皇城,大理寺和刑部交好的全出动了......我们疯狂地找甚至闹到了圣人那里去、但是毫无结果......”
波斯猫落地,黄子弘凡俯身将它抱到自己怀里,学着蒲熠星拍它的脑袋:“你主人在想讲伤心事,但是喝多了越回忆岂不是越伤心?三年前我刚入金吾卫,这案子闹得长安城谁人不知,到如今也是茶谈饭资了,只有真正经历的人才知道有多痛罢?”
蒲熠星睁眼,怀里没猫,人还是沉浸在故事里:“......我想过了,我要守在六扇门,也许师傅某一天就回来了呢,师傅回来了看到六扇门里一个熟悉的人都不在,他可是会当场飙高音的......”
“那,丢孩子的案子破了吗?”黄子弘凡将酒杯从蒲熠星手中拿出来,将猫放回他怀里。
蒲熠星像是醒酒了,眼睛里恢复清明,但说话还是慢吞吞的:
“师傅失踪半个月后,丢了的孩子、一夜之间全都昏迷在家门口,将他们唤醒后却都失忆,没人记得那半个月发生了什么,仿佛整个案子就是个圈套,只是来诳骗我师傅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是撒大人救了那些孩子,但自己却失忆了回不来,或者更坏的......又或是这些孩子的失踪是,”黄子弘凡说到这儿竖起大拇指做了个向上的动作:“撒大人被卷入成了牺牲品,被藏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一直在找......何大人和师傅最默契了,他也说师傅肯定还活着。”蒲熠星摇摇头,摸了摸波斯猫的毛,抬眼看着亭外,像是看到谁一般眼神定定。
“有时我觉得师傅还在当年打渔的那条江上等我,有时我觉得师傅在暗中看我查案办案,有时我觉得师傅是彻底离开了官场去过快活日子,有时我觉得师傅留下六扇门是在考验我。”
“我知道为什么那幅画眼熟了,你是也发现了吗?在清风别苑密室里的寒江垂钓图?”黄子弘凡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果然是执念啊,蒲熠星在那时念了三遍这幅画的名字。
“我师傅的孤本就厅堂里那一张,其余流传在市面上都是仿图,清风别苑已毁,那些人物线索是否和我师傅有关我却查不了了。”
黄子弘凡看着身边靠着亭柱落寞的青年,或许冷硬的人展现自己柔软的一面是足够令人动容的,突然很想把对方的肩膀揽到自己怀中,他也这么做了。
蒲熠星的身体僵硬了一瞬,波斯猫抬头看它的主人,于是一人一猫都放松下来。
半晌,黄子弘凡想起什么,愣愣问道:
“话说,在清风别苑的密室里,我们被小蝶的姐妹并歹人追逐时,你说‘大理寺的同僚们,跟你们在一起,我们很开心’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蒲熠星一下子坐正了。
黄子弘凡还保持着勾肩搭背的姿势,他一下子把蒲熠星揽得更近。
“别唬我,你在说......遗言?”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生活中不经意间的一句话就会成为给予对方的遗言。谁能想到‘茶晾好等我回来再喝’也能成为最后一句呢?我为了你走了这么久,还是见不到你......”
“你不该放弃的,阿蒲,不只是为撒大人,为六扇门,更是为你自己。”
“......所以这就是我的结局了,守住六扇门,然后在奔赴胜利的路上牺牲掉罢。”
黄子弘凡清楚地意识到蒲熠星还没有醒酒,今晚这些话甚至他没对其他人说过,潜意识里蒲熠星选择说出来,只是因为相信他么。
蒲熠星又在犯困,靠在亭柱不动了,黄子弘凡在他靠过去时就松开桎梏,波斯猫似乎发现主人身边这个人也很好亲近,跳出蒲熠星的怀抱到黄子弘凡这里来了。
“你主人醒了会说你是叛徒的,”黄子弘凡笑着撸它的毛,又看向一边的青年。
“我短时间是不会走的,六扇门很好,我还想学那些奇奇怪怪的技能呢,查案的日子虽然刺激,但可比金吾卫有意思多了。”他俯身将猫放到地上,俯身拉着蒲熠星的胳膊让人搭在肩膀,身子一角力把人背起来。
腰伤未愈,但背个人还是可以的,回头看了看,那只雪白的波斯猫叫了一声,跟在他身后,黄子弘凡乐了,大踏步顺着回廊朝正厅堂去。
“这小生活才刚开始,我陪你。”
清风故梦,隽永难往,经不住似水流年,逃不过此间少年。
关键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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